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建党90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:“面对当今文化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重要因素的新形势,我们必须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,着眼于提高民族素质和塑造高尚人格,以更大力度推进文化改革发展,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进行文化创造,让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”。

　　在学习胡锦涛总书记文化建设方面的话题中,我们与人民大会堂巨幅国画《荷风盛世》作者崔如琢先生进行了交谈。现将崔先生的有关谈话予以整理,供读者参考、讨论。

　　一些所谓的“当代艺术”,不过是西方垃圾艺术的翻版

　　记者:不久前,国内有的地方出现了外国藏家抛售“当代绘画”现象,使“当代艺术”又成为热门话题。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?

　　崔如琢:一些所谓的“当代艺术”,不过是西方垃圾艺术的翻版。

　　所谓的西方“当代艺术”能成事,原因很多。我在美国生活、工作多年,也观察、思考了多年。这不妨从美苏冷战时谈起。美苏冷战,美国中央情报局介入了文化艺术领域,为什么呢?因为那时美国发现它自己历史太短,很多方面都不如前苏联。苏联在历史、文学上,在艺术领域的绘画、音乐、芭蕾舞上,很多方面都是超过美国的。中情局要改变这种印象,就要先把游戏规则打乱,用他们西方的游戏规则来度量“艺术”。它第一步是把巴黎的艺术中心,“转”到纽约。用什么?用美元,用他们的思维,“堆”起一种什么“当代艺术”。这便是为什么“当代艺术”在美国、在西方很快就盛行开来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
　　一个男人的小便池,怎么就变成了艺术殿堂里的圣品了呢?一些所谓的“当代艺术”作品,有很多实际上是垃圾艺术。它没有文化底蕴,没有生命之根,所以是没有生命力的。像有的“行为艺术”、“观念艺术”、“抽象艺术”等,实际上表现的是人的一种精神轨迹,而非艺术创造。

　　可以这样说,西方绘画从印象派以后,写实艺术的发展开始断裂,绘画开始没落。层出不穷、多如牛毛的这流那派,让人记都记不住。但试问,能超过600年历史的画派有几个?一个都没有!

　　它不像中国画,艺术思维与创作从来都是延续的,是在借鉴、创新中发展的,文脉绵远交错而旺盛,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生命力极其强大。中国画自魏晋时期即已成型,传承演变穿越1600多年,历久弥新,益发坚挺。

　　“当代艺术”画的市场价格,有被西方人控制的成分。关键还不仅是经济,而是西方垃圾文化对我传统文化的侵害

　　记者:一些“当代艺术”作品,目前在中国仍有一定的市场,为什么?

　　崔如琢:现在所谓的“当代艺术”画的市场价格,有被西方人控制的成分。

　　改革开放初期,西方某些人到中国以后,用非常低廉的价格,购买所谓的“当代艺术”作品。这些画作,很多是丑化中国人,丑化中国领袖的,是嘲讽中国人生活状态与价值观的。他出资收购,是要鼓励一些人画这种画,居心叵测。他收购后回去不断炒作,在纽约巴黎伦敦香港,炒到几千万元人民币一张就抛了,而最后买单的又大多是中国人。这样贻害就来了,又有人画这种画、买这种画,前抛后继、有撤有跟。而那些买的人,很多不是搞艺术的或是爱艺术懂艺术的。为什么去买那些丑恶的东西?原因很复杂,其中重要一点是把它当成了投资赚钱的工具。

　　关键还不仅仅是经济问题。它带来的是西方垃圾文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侵害。我们更应该看到这一点。

　　建立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必须正本清源,坚守传统。任由垃圾文化侵害,优秀的传统文化就会慢慢消失

　　记者:胡锦涛总书记在“七一”讲话中,强调了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问题。请谈谈你对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理解。

　　崔如琢:文化自觉是要充分认识我们民族文化的高度和境界,文化自信是基于我们民族文化的根基和创造力。坚持文化的自觉和自信,坚持文化创新,必须坚持弘扬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。目前来讲,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正本清源。

　　欧洲中世纪时,我们的汉唐盛世已经过去了,而他们许多地方还是蛮荒之地。马可·波罗到中国的时候,看到什么都觉得好。丝绸、茶叶等,都认为是人类顶级的。有资料说清乾隆时期,中国的GDP占全世界三分之一还强,但两次鸦片战争,被西方列强打开了门户,中华民族由盛转弱。

　　于是人们寻求变革,出现了洋务运动、维新变法、五四运动等。这些都是在试图变革,改变中国的现状,宏观上看是有很大进步的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思考,对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认识,也有一些误区。例如胡适讲的要全盘西化,例如要彻底打倒孔家店等。尤其对中国文字,提出要“国语罗马字运动”,后来还有的主张要搞“拉丁化新文字”,实为大谬。

　　我认为,要想消灭一个民族的文化,一定要让它的文字断开。中华民族的历史有五千多年,甲骨文出现也有三千多年,有了这样的延绵连续,才有了中国文字体系的博大精深。如果到了连本民族的文字都不存在时,这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也就很难说了。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,为什么中国的传统文化可以存在?一是因为它的文字没有变,二是它的儒家精神没有断。古印度文明为什么断了?因为它的第一语言是英文了。语言都没了,民族的文化传统还能存在吗?中国的文字多好,多优美,多丰富,为什么要把它改掉呢?

　　在某些阶段,一些人以骂祖宗为荣,以否定中国历史为荣,一些优秀的传统文化遭到了严重的批判,文化大革命更是登峰造极。所谓的“破四旧”实际上就是反传统,许多优秀的民族文化、遗存,均毁于一旦,许多珍贵的绘画典籍一火而焚。

　　中国近代史发端以来的社会转型时期,很多人去留学,到日本,到东西欧,到美国。留学的结果带来了什么?带来了西方的文化、历史、科学、技术、观念、思潮等。应该讲,这一百几十年来,中国在吸收西方先进的科技文化方面,取得了了不起的进步。但也伴有一些负面的东西。是什么呢?主要的就是失去自我,一味崇洋,照抄照搬。包括我们绘画艺术界。

　　所以我觉得,鸦片战争后的一些阶段,一些人对民族文化失去了认同,失去了文化自信。不认同民族文化焉能自信?不自信何谈创造?所以说否定传统、全盘西化是对文化自信、文化创造的极大损害。因此我觉得,对历史、文化,我们必须正本清源,坚守传统。因为你如果不正本清源,任由垃圾文化侵害,带来变异性发展,优秀的传统文化就会慢慢消失,还怎么能“让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”?

　　一个民族,不管历史悠久与否,不管自己强大与否,都必须弘扬自己的主流文化、主流艺术

　　记者:中国绘画和西方绘画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?

　　崔如琢:两句话10个字——意象与具象,感觉与视觉。不同的文化艺术产生于不同的背景,不同的土壤。东西方文化艺术形成的历史不同、底蕴不同,所以其本质也不相同。

　　西方绘画,从它的文化底蕴来讲很大程度上基于科学,它的传统是具象的,油画的最高标准就是把眼睛所看到的东西,具体而逼真地表现出来。你看看文艺复兴时期,达·芬奇那些关于简易机器设计的素描手稿、那些关于人体的骨骼图解剖图,不是工业和医学科学发展到一定水准,画家能想象出来么?而中国绘画,它的文化底蕴是哲学的,国画很大程度上追求的不是具象而是意象。它还要描绘视觉视像之外的东西,更多的是在发掘你眼睛看不到的东西,是感觉上的、感情上的东西。所以一个是科学的,一个是哲学的,一个是具象的,一个是意象的。具象和意象本质的区别是什么?眼睛看到的客体是有限的,眼睛看到并通过感觉升华的世界则是无限的。

　　民国时期有人提出要用西方的艺术思想来改造中国画,美学思想基本上是中西合璧的。中西合璧的思想实际上就是一种杂糅的思想,中西合璧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来讲,也无可厚非。但是,从一个民族的文化意识来讲,不管民族的历史悠久与否,不管民族强大与否,都必须弘扬自己的主流文化、主流艺术。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自尊。即便是落后的国家,也在坚持其优秀传统,不失去自我和自信。

　　文化传统就像人的遗传基因。优秀的民族文化之间,营养要互相汲取,但基因不能错乱

　　记者:崔先生创作的巨幅国画《荷风盛世》,听说是人民大会堂目前最大的一幅写意画?

　　崔如琢:应该是吧。它高2.8米,长18米,当是大会堂目前国画尺幅之最。展纸砚墨,精心构思,画了整整20天,可谓欣喜至极。我很高兴能为国家殿堂展示了国画的博大气质,贡献了一个中国画家的创作。荷花是中国文化中寓含气节、高洁、美好的象征,56朵巨大的红荷与莲蓬,象征着中华民族的品质风貌,象征着欣逢盛世。

　　中国画笔墨的第一要点就是“气”,再就是“韵”,讲究气韵生动。什么是气?就是气质、气度、气魄。看一张画如果笔墨很弱,就不能算是好画。用笔要力透纸背。还要讲究构图、讲究意境,比如说,你画苏州园林,小桥流水,曲巷奇石,一看就很美,“韵”味十足。中国绘画的最高境界就是天人合一,师法造化,巧夺天工。国画艺术从来都讲究既博大精深而又虚怀若谷,沉雄而平和,磅礴而含蓄。国画是中国独有的文化,是中国历史积淀、中国先贤创造灵光的结晶,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自豪。

　　记者:对中国艺术家的责任与使命,你有什么想法?

　　崔如琢:艺术家不脱离生活、时代与政治,才谈得上是真正的艺术家。但艺术如果只是单纯地为政治服务,就变得太窄了。艺术要为人民服务、为人类服务。我为大会堂无偿创作,当然是为人民、为政治服务。如果国内外记者们拍到传播了,游客拍到传播了,那服务的范围就扩大了,就此而言也算是为人类服务了。

　　什么是艺术家?什么是其责任?不重复历史,不重复自己,不重复他人,不断地创作、创造、创新,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,才是其应有的责任。

　　中国艺术家必须坚守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。文化传统像什么?我认为,文化传统就像人的遗传基因。基因是不能变的,但是营养是要不断从外界汲取的。基因变了,人种就变了,民族就变了,就变成杂种了。所以优秀的民族文化之间,营养要互相汲取,但基因不能错乱。

　　东西方文化一定要拉开距离,越拉开距离,艺术越有个性,民族性才越鲜明,民族的才是世界的,这个世界才越可爱。文化越同质越靠近,世界就越单调。从文学、戏剧、音乐、舞蹈到绘画,都是如此。要使民族文化特色愈发鲜明,要使绵延数千年的中华文化之光薪火相传,越传越旺,就需要有责任感、有担当的艺术家,不断地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大厦添砖加瓦!